Monica

二见钟情

八娇果汁:

娱乐圈AU,歌手柚x总裁橘


写完才发现这章好像太长了


*微微微量杰芙预警




13.0


    他到底把自己当什么呢。


    尤长靖看着那一片银色金属,反射着窗外夜色,在棕木茶几上显得有些刺眼。他的笑意凝在嘴角,半晌才找回思绪。


    “林先生是想包养我吗。”


    尤长靖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委婉表达自己的疑虑。昨晚林彦俊的那一吻让他们的关系变得有些不一样。是渴望,又是憧憬,原本平稳运行的列车脱了轨,却不知道驶向的是辽阔花海还是万丈深渊。他原以为自己的计划成功了一半,让他喜欢上自己也不是那么难。可林彦俊刚才那句直接跳过表白程序的邀约,让他一瞬间有些丧气——掌控权为什么总在对方手里,自己怎么又成了寄人篱下的那一个。


    林彦俊看他放下手中盛汤的碗,透亮的眼睛蒙上一层阴翳。问句里藏着的拒绝昭然若揭,他们的距离一瞬间被拉得很远。


    是不是自己太过心急了,才让他误解了喜欢,以为自己又要蛮横地做不利于他的决定。


    于是林彦俊矢口否认:“每次都去酒店的话,不太好。”


    这的确是个令人信服的答案。尤长靖认真想想,让他来自己家似乎有点委屈,在办公室里总归是不合适的,如果去酒店,难办的也只会是自己。


    理由给得充分又体贴,尤长靖似乎没有拒绝的道理。只要不是低人一等的从属关系,尤长靖觉得都没什么所谓。于是他收起那片小小的钥匙,舒眉展笑:“谢谢林先生。”






    林彦俊是第二天早上走的。大发慈悲地什么也没干,只抱着尤长靖睡了一个安稳觉。他的动作娴熟而有力,尤长靖被圈在怀里,认床的坏毛病都改了个七七八八,难得在异乡也能安然入睡。


    尤长靖睁眼看挂钟,也不过是八点的光景,不知道那人什么时候起的床,也不知道动作是有多轻才能让他不发觉。尤长靖看自己手机里有林超泽发来的消息,叫他下午准备去补录干音。


    于是他便起床洗漱,格子衫和牛仔裤往身上一套就算完事。衣服是昨晚逛完超市回去的路上,经过商场一楼的服装店买的。林彦俊来得急,境况不比他好多少,于是两人除了食材,衣服也提了好几个纸袋。


    尤长靖看放在茶几上的精致礼盒,盖子被揭在一边,里面的西装已经被它的主人穿在身上。一些被他刻意遗忘的细节涌上来,他回忆起昨晚林彦俊倏然停在这家西装店门口,指着橱窗里的某一处对他说,“尤长靖,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戴的就是酒红色的领结。”


    他顺着林彦俊的指尖看过去,假人模特的领口是一朵暗红色的丝绒蝴蝶结,的确和自己的那朵很像。林彦俊语气淡淡,仿佛只是在说一件与他无关的事,却让尤长靖瞬间慌了神。他不知道要拿这句突如其来的回忆怎么办才好,也不知道自己心里为什么会有一声细微的碎裂声响。


    于是他只好避重就轻地笑回去:“我那个肯定没有这么漂亮啦!”然后柔柔地用手肘蹭了一下身边依然盯着橱窗的人,像是在抱怨他的不贴心,又像是撒娇使性。


    林先生只留了句你等我一下,便径直向店里走去,他挑了一件藏青色的羊绒西装,鱼骨纹的编织感让它显得沉稳而庄重。林彦俊回头看背对着他的一颗栗子,然后用粤语和店员说了些什么,店员便拿出礼品盒子来把西服装好。


    尤长靖乖巧地站在门口,强迫自己不要回头。他不愿让自己知道的事,就不应该费心窥探。尤长靖把这个不成文的规定立在心里,尽量让自己像隔着一块透明玻璃的模特一样面无表情。


    林彦俊提着礼盒出来,抬手揉了揉他的栗色卷毛,抓起地上那几个偏重的塑料袋,说走吧,回去吧。


    是回去,不是回家。


    尤长靖从回忆里抽身,使劲摇摇头,让自己的思绪止步于此。今天补录完干音,他的行程就告一段落,难得在香港偷来一日闲暇,他竟有些不想走。


    个中缘由,他实在不敢深究,怕得到一些违心的答案。


    他带着没吃完的几袋子零食上了保姆车,不出意外地得到了林超泽一记白眼,以及毫不留情的一顿数落:“所以昨天因为后期问题没能补录的时间你全部用来买吃的了是吗?身材管理还要不要了?”


    尤长靖无奈摊手:“林先生要我一起去的。”


    林超泽愣住,干脆噤声,把一肚子没说完的苦口婆心都咽下去,他可不敢对林总有什么怨言。


    可有些事还是要说的,他实在是有些担心尤长靖的状态,包养也好炮友也罢,这层关系都不会因为对象是林彦俊就能讨得一点侥幸的好处,他不知道这两个人到底进展到了什么地步,但他担心尤长靖为此分神。


    “长靖,虽然这事我不该管,但我还是得提醒你,不要陷进去了。”


    换做是昨晚之前的尤长靖,他也许能信誓旦旦地答一个好字,可现在他沉默半晌,却寻不出一个合理的措辞。


    “工作时间不能谈恋爱吗?”说不出答案便只能用问题代替。


    林超泽气不打一处来,只好恶狠狠地回他:“你觉得你和我老板谈恋爱我还敢棒打鸳鸯吗?”


    尤长靖呵呵笑,思忖良久,终于说:“我会把握分寸的。”






    尤长靖也的确说到做到,工作上的事毫不含糊。与余声老师合作的主题曲一经推出便有极好的反响,尤长靖一连接到许多音乐节的邀约,林超泽从中挑了几个质量上乘的,也费了一些心思在舆论上造势,终于在出道的第三个月把“尤长靖”三个字推入了实力小生的宝座,摆脱了靠流量发家的路子。


    这几个月尤长靖收获了比他想象中更多的喜爱,粉丝们给他挑的应援色很温暖,音乐节上也有越来越多的灯是全然为他而亮。他每每站在不同的舞台往下看,总能对上无数双澎湃而温情的眼,比夜空的星要漂亮几分。


    他离梦想着实愈来愈近。今天做完后期,新专辑就已经收尾,七月初便能乘着夏日的风吹进大众视野,不知道那是又会是怎样一个忙碌的光景了。


    尤长靖给录音师鞠躬道谢,缓缓退出房间,摸出手机来给林彦俊发消息。说录音结束了,我回家了。


    从香港回来以后,他每天都认真给林彦俊报备行程,今天去了哪个音乐节,明天要上哪堂声乐课,没有一分隐瞒,可对方的回应总是简简单单的一个嗯,让尤长靖生气又不甘——林先生的行程,他可是完全不知道的,那人也从没向自己提起过。


    他当然是不敢问的,这显得他过分在意了,但事实摆在眼前:他的确是没法抑制某些情愫。


    他开始思考自己放下过节与他坦诚相待的可能。林彦俊利用他这事已经过去很久,要说影响,现在看来似乎是利大于弊了。他辗转反侧数夜难眠,但换得了日后的路坦荡无阻。尤长靖就算要怪他,也找不出一个落脚点来。而自己当时那个让他动心用情的目标,现在想想也不过是被情绪左右时的一个宣泄出口罢了。


    倒是那句“林先生也不该怀疑自己的魅力”一语成谶,以至于尤长靖现在竟然跌进自己的陷阱里。


    引人入戏很难,强撑看客更难。


    尤长靖关掉聊天窗口,联系了助理开车送他回家。


    回的当然是自己的公寓。贴身带着的那片钥匙从没发挥过它的用处。主人都不在家里,他便更没有前往的理由。尤长靖在车上无端叹气,刚想闭目养神,手机却抖了三抖,他拿起来一看,是林先生发来的微信。


    “知道了。”


    尤长靖瘪瘪嘴,泄气地闭上眼睛,然后狠狠按下那颗无辜的锁屏键,熄灭了车里唯一的光源。


    知道,你知道什么啊。






    事实证明林先生不仅知道,还贴心地记在了自己的行程表里。他在第二天一早闲庭信步地推开教室的门,看似无意却目标明确地与尤长靖坐在了同一排,在老师都略带惊讶的目光下从容开口:“我随便过来看看,继续上课就好。”


    可他这一套精致的衬衫和马甲实在耀眼,在满屋子花花绿绿的T恤里更显得格格不入,左领上镂空的链条胸针典雅又高贵,任谁看都不像是“随便过来”的样子。


    刚被老师点到名上去唱完一首情歌的尤长靖还没来得及压下自己的心跳,新一轮的紧张又从林彦俊推门而入的那一刻蔓延开来。他目光紧随着林彦俊落在离自己只有两个位子之隔的左边,跟着林先生一起包围他的还有他身上浅淡的松木香味。


    “很好听。”林先生微微偏过头,脸颊陷下一个沉甸甸的酒窝。


    周围有细碎的耳语,练习生们大多是十几来岁的小孩,对总裁这词还有威严而神秘的幻想,也乐得在看到真人之后掀起一阵细小的热潮,澎湃到教室的每个角落。


    “好了好了,大家安静,既然同学们这么热情,不如今天的考核就交给林先生,大家看怎么样?”声乐课的老师并不打算放过这个难得的机会,敲了敲黑板上大写的“情歌”两个字,问有没有人愿意主动尝试。


    举手的人比想象中更多一些,尤长靖回头,看白花花的手臂招摇着,平常不热衷于上台展示的练习生们都难得露出了自己流畅的小臂线条。


    林彦俊配合地上台,坐在老师身边。听男孩或女孩唱缱绻情歌,他坐得端正,甚至好脾气地给了每一个人掌声,再附加一个不深不浅的酒窝。


    尤长靖从这看上去浪漫又温馨的氛围里抽身,突然意识到与自己滚过这么多次床单的是怎样一个位高权重的人。有多少人想往他身边靠,而他又看过多少利益戏码。就算是今天这样一个渺茫的机会,也多得是人愿意飞蛾扑火地抢一份青睐。


    而他,说到底也不过是其中之一而已。


    尤长靖彻彻底底地丧气下去,他的金屋也许不止这一幢,钥匙也不止这一把,他身边也万万不缺尤长靖这一个。想让他失守动情,也许是自己自不量力了。


    沉浸在情绪里的人忽略了林彦俊从讲台上望向他的炙热眼神,尤长靖把头埋在臂弯里,装作睡着了的样子,试图通过蒙蔽五感来平复内心。但这方法全然无用,他只好从位置上起身,对老师说抱歉我有一个紧急行程,今天可能要早退了。


    教室里开足了冷气,出门被热浪扑了满怀,他被冷冻住的心脏也终于拾回了温度,开始跌跌撞撞地运转起来。


    这实在令人不甘,他是向来不愿承认自己是芸芸众生的,从容骄傲才是他的性格。尤长靖暗暗较劲——在林先生心里,他也必须成为最特殊的那一个。


    林超泽的电话总是出现得不合时宜,尤长靖甩开思绪,清了清嗓子,听电话那头元气十足的声音:“长靖,过来我办公室,把下个星期的行程敲一下。”


    于是他一路向办公室飞奔,如果他走得慢一些,也许能看到林彦俊刚从教室出来的身影,和想喊住他却又没来得及开口的神情。


    专程来看他的林先生扑了个空,他站在空荡荡的走廊,懊恼自己今天又险些丢了理智。






    尤长靖听林超泽絮絮叨叨地说下周新专辑发布,然后接了一个杂志拍摄和几个采访。尤长靖一一点头答应。行程表上的圈圈已经画完,尤长靖以为没有事情要交代,却又听到林超泽缓缓开口:“还有件事…”


    他这藏着无奈的停顿让尤长靖屏息,林超泽很少会露出这么为难的表情:“长靖,今晚范先生有一场私宴,邀请函…我已经收到了。”


    “我知道你最讨厌这种事情,但毕竟是范先生点名,其他公司也肯定会受邀。我们不去的话…”


    尤长靖曾在林彦俊那里听过范先生的名字,知道他们是发小,也知道了从MUSE出来那天,是范丞丞送他到了林彦俊家。


    “…去吧。”


    尤长靖不想让林超泽为难。这晚宴若是不去,表面上是拒绝了范丞丞的好意,可实质上却是拂了林先生的面子。况且他如今正是炙手可热的时候,如果不去,倒显得EVE不够排场,要被其他公司压上一头了。


    林超泽松一口气,他自然是知道尤长靖有多不喜欢这些应酬的,可他的艺人总是太会为他人着想,也太会照顾大局。他感激,也心疼。


    “哥,我先回去睡会,晚上叫我。”






   但下午这几个小时根本不够补一个星期的睡眠,林超泽砰砰敲门,变戏法似的递来一套西服,让睡意朦胧的尤长靖换好了就出发。


    这次不再是蝴蝶结,换成了端庄又正式的领带。


    到达目的地的时候晚宴已经要开场,只剩下零散的几桌空位,尤长靖和林超泽递过邀请函,在会场寻了一个僻静的角落,周围是几个小制片和其他公司的演员。两人不失礼数地一一打过招呼,才在位子上坐定。


    尤长靖已经很久没有再来过这样的宴会,香槟气泡,明灯宴场,看不出真假的笑和状似亲切的耳语,那些沉寂时光里的熟悉感翻涌上来,耳边细弱的交谈声参杂在一起,让他有些手足无措。


    但这不适感并没有持续太久,因为全场的声音都在林彦俊递过邀请函的那一刻戛然而止。大家都不约而同地望向庄重的大门,看林彦俊扣好最后一粒扣子,一步一步朝内场走来。他高挺的鼻梁上架着一副金边眼镜,目光冷冽又清明,像印象派画作里最浓墨重彩的一笔,让其他一切都失了颜色。


    忽略他臂弯里那只白皙手腕的话,这也许是足够令尤长靖心动的画面。


    这并不是林彦俊一个人的红毯,他身边眉目清秀的男人,尤长靖是认识的。EVE近几年热捧的综艺招牌——陆定昊。陆小芙说话讨喜,各个场合都吃得开,在合作过的前辈心里都能留一个灵活谦逊的好印象,尤长靖曾看过他常驻的综艺,的确是聪明又玲珑。


    他看到陆定昊向他投来的眼神,然后又收回目光,在林彦俊耳边小声说了句什么,被林彦俊无奈地瞪回去。两人脸上都有笑意。


    尤长靖突然很想逃离这里。他不知道自己在气恼什么。


    可想法总是跑不赢时间,范丞丞看林彦俊和陆定昊入座,便走上台开始致辞。东家已经宣布开场,现在走只会落得不懂规矩的罪名,尤长靖拳心紧握,手里的高脚杯像是下一秒就会被捏碎一样。林超泽在一旁看出尤长靖的不对劲,本想问他发生了什么,可顺着他的眸子望过去,看到的是陆定昊的招牌虎牙,与林彦俊聊得开怀。心里也就明白了七八分。


    此时范丞丞还在对大家的到来表示欢迎,他这场酒会说是私宴,实际上却是为了对外宣布他将正式回国发展,范大制作人这块金字招牌虽然用不着发愁客源,但还是要给足各个公司面子,至于到底能不能抢到与他合作的机会,那就要看各家的本事了。


    尤长靖听完他的一番客套寒暄,心不在焉地微笑鼓掌。接下来晚宴开场,已经有很多人开始四处游走,想从这觥筹交错之间讨一点好处。


    他被林超泽拉着到几个大制作人面前敬酒,林超泽看他脸色实在不好,帮他挡了许多。最后绕到范丞丞面前,毕竟是为了感谢少东家的邀请,这满满一杯是不得不喝了,林超泽也为难地不知道如何收场。尤长靖在思索间看向林彦俊,见他没有什么情绪的样子,也并不打算出手相救。


    倒是陆定昊站出来,把尤长靖手里的酒倒了一半进自己的高脚杯,嗔怪似的对范丞丞说:“范大制作人就是喜欢为难新人,我也是带着邀请函来的,是不是也要感谢范先生呀?”


    说完便轻轻碰了碰范丞丞的酒杯,一鼓作气喝完,才接着开口:“那喝了这半杯我够不够诚意了?我和尤长靖第一次见面,您可要给我这个面子,不为难他了。”


    范丞丞斗不过陆定昊一副伶牙俐齿,笑着说好,然后和尤长靖碰了杯:“好久不见。”


    尤长靖笑得温柔,说谢谢范先生还记得我。然后又回头,看着陆定昊漂亮的蓝灰色美瞳,朝他伸出手:“第一次见面,我是尤长靖。”


    陆定昊活泼地和他握了手,尤长靖与他道谢,才把这段虚与的推杯换盏给终结。


    回到座位上坐定时,尤长靖才觉得自己今天格外疲惫。他的眼神不自觉地飘向林彦俊那里,却只能在人影憧憧中看到他的一小片挺拔背脊。眼前因为长时间聚焦在同一个点而变得模糊,可他也没心思转移视线了。


    许久没有动作的那颗饱满后脑勺突然偏过一个微弱的弧度,尤长靖敏锐地捕捉到这一小片黑色的变化,重新聚焦时却刚好对上林彦俊的眼神。


    尤长靖慌乱地抓起眼前的高脚杯,别过头错开了目光。


    距离太远,心跳太快,他不确定林彦俊眼眸里的关切是不是真,只好怯懦地选择了回避。尤长靖揉了揉眉心,觉得也许是自己头晕目眩了,于是和林超泽趁着没人注意的时候偷偷溜了出去。






    保姆车里安静得能听见冷气和呼吸,他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夜景,和繁华市中心衣袂飘飘的MUSE女神塑像,心里泛出一阵无端的酸楚。


    不,这也许是寻得出缘由的。陆定昊搭在他臂弯里的手过于漂亮,低声呢喃也太过亲密,尤长靖今天见到了林彦俊为数不多的温柔时刻,让他回想起在香港的缱绻夜晚,记忆中的温情重叠变幻,此时此刻,他意识到自己有多希望林先生的浪漫可以是他独有的秘密。


    于是他划破安静的呼吸,对林超泽开口:“哥,我今晚…去林先生家。”


    坐以待毙不是他的风格,就算只是扑火飞蛾里的万分之一,他也想要赴一场未知的赌局。


    林超泽听他报出的地址,沉默地改了导航路线,把他送到那幢熟悉的别墅面前。






    林彦俊万万没有想到,转开锁孔后迎接自己的竟然是一个猝不及防的吻。


    屋子里并没有开灯,林彦俊的五感都因为黑暗而放大。落在唇瓣上的味道过于熟悉,他吻得毫无章法,甚至还有些颤抖。仿佛只是想要霸占他的唇守住一刻缠绵,林彦俊敏感地体会到这个吻里克制的委屈,他抓住尤长靖的肩膀,生生拉开了距离。


    “你怎么了尤长靖。”


    尤长靖…可他怎么知道是我?


    小狸猫的眼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湿润,可惜眼角的一点红在黑暗里,也掀不起什么怜悯和波澜。


    是不能在这个时候哭的。尤长靖吸吸鼻子,埋头扑进林彦俊怀里。感受到那人停滞一秒后,终于轻轻拍了怕他的背。得到回应的尤长靖仿佛有了下注赌局的资本,他仰头,重新吻上那片柔软的下唇。


    “林先生,我很想你。”他再也找不出一个合理的说辞来解释他这般无由的侵犯了。这句话也并不算撒谎,不过是放大了他的醋意而已。


    他伸手扯下林彦俊的领带,扣子也被一粒一粒解开,林彦俊尽管被吻得失神,却对尤长靖今晚的主动感到心慌。于是他只好抓住那只胡作非为的手,熟练按亮客厅里的灯,强迫自己重新捡回理智。


    “尤长靖你等一下。”


    “到底怎么了?”


    林彦俊见他眼角有盈盈的泪意,更加慌乱又不解,说话的语气也强硬了一些,可现在的尤长靖实在敏感,这命令式的口吻落在他耳边,倒像是厌倦和抛弃了。


    于是他泄气地挣开林彦俊握着他手腕的掌心,低头垂眸,淡淡开口:“也是…我忘了,林先生今晚,也不需要我来献这份殷勤吧。”


    林彦俊花了好一会才明白过来,他的小狸猫今晚这样反常,竟然是因为一个莫须有的情敌。


    “你在…吃醋?”


    尤长靖见他略过自己的问题,心下了然自己肯定是被抛弃的那一个了。许多情绪涌上来,化成水蓄进他的眼睛里,只消林彦俊小小的一句话便快要决堤。


    “尤长靖,今天董又霖出差了。”林彦俊语气里藏着笑意,故意停顿一秒,惹得尤长靖抬眼看他。"他的小情人陆定昊,可不止一个人喜欢。"


    话已至此,尤长靖若是再不明白,就真要被冠上无理取闹的罪名了。可他想知道的并不止这一个结果。


    “那林先生怎么知道吻您的是我而不是别人呢?”


    字里行间里的撒娇意味似乎过于明显,尤长靖丢掉冷静和自持,用醋意做筹码。他赌林彦俊擦过自己嘴角的越界嗔怪是真,赌他今早教室里的深陷酒窝是真,赌他看到自己眼泪时的惊慌失措是真,赌他从香港那个湿漉漉的吻开始,他的喜欢是真。


    如果他赢了,也许能换得一段真挚恋情,如果他输了,也不过是先动心的人要付出的代价。


    而现在,好像到了要翻出底牌的时候了。


    “尤长靖,”


    这三个字里夹杂着一丝无端的叹息,林彦俊看他眼睛里氤氲的雾气,开口都变得无奈又温柔:


    “我只有这一套房子。”


    “备用钥匙也只有一把。”


    “我也从来都只有你一个。”


    他听见他的宣判。听见耳边有风,像是从他心底掀起的海浪的声音。




    这份情感剖白来得直接又炽烈,尤长靖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应。林彦俊也没在意他的答案,转身从茶几底下的暗格里抽出一个精致的包装盒。


    “打开看看。”


    尤长靖接过来,发现盒子里是那天在西装店看到的酒红色丝绒领结。


    林彦俊伸手,把乖乖贴在尤长靖衬衫上的领带摘下来,换上那朵优雅的蝴蝶结。


    “本来打算找一个浪漫的契机,但我觉得现在就很合适。”


    “尤长靖,假如这是第一次见面的话,我们不当炮友,重新开始好不好?”


    眼泪终于在这一刻寻到出口,尤长靖觉得今天的自己实在失态,他恨自己把软弱和妒意展露得这样彻底,也恨自己太过天真顽劣,像个小孩一样把情爱当游戏,千方百计地假意勾引,到头来惊觉自己入戏,却差点不得真心。


    “可是…可是之前我都是骗您的啊。您也不在乎吗?”


    林彦俊看不得他这样落泪,像个一碰就会碎掉的梦。


    “尤长靖,看着我。”


    “我也许比想象中更早地喜欢上你。”


    “所以你到底是真心还是假意,又有什么所谓呢。”


    他的酒窝干净又温柔,像两颗缀在天上的星子,散落让人沉醉的莹光。


    尤长靖想,他好歹是赢了的,不管是之前赌气说要让他方寸大乱的目标,还是今晚抛下尊严想要抓住的一个答案,他都是赢了的。


    可他这个赢家,却还不如输家坦荡——自己在囿于这些纷繁情绪里时,那人早就识破诡计,也确认真心。


    爱情这件事哪有这么复杂,承认就好了啊。


    尤长靖走上前,环住林彦俊的腰。开口是沙哑的对白:


    “林先生,”


    “那我们就…重新开始。”




—————tbc—————


PS:这应该会成为一月十七号我考完最后一门之前的最后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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