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妾】四
第四章·英雄救美·双向隐瞒
【四】正文
屋外还是晨光熹微，那疏松细软的光悄然潜入房内，怯生生地驻足在床榻边，生怕扰了那二人的清梦。
林彦俊十岁起便不再和母亲同住了，独自在这西厢房里已有六个年头。一人就寝的时候习惯睡在外侧，榻还是双人榻。这下突然要和一个“外人”同床共枕，林彦俊心里莫名地并没有非常排斥，毕竟这位新人身形较小，睡相也还乖巧。
昨日，应该是对方率先进入了睡眠，反倒是自己翻来覆去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林彦俊终于还是没抵过习惯的趋势，转了个身，面对榻内，眼睛在黑暗中还没看清面前人的脸蛋，面颊已经感受到那人平缓的呼吸。一呼一吸，几乎听不到声响，可就是在这相对密闭的空间中，柔柔地攻陷下林彦俊的耳房，还带着点让耳垂发红发热的功效。
“嘤~”宛若孩童般的呜咽，尤长靖多半也是累坏了，不自觉地发出零零碎碎的声音，似是在惋惜梦中未入口便不翼而飞的美食。
林彦俊凭借惊人的意志力终于让自己平复下异样的心情，调整了下睡姿，还煞有突破地把手搭在了尤长靖身上盖着的被子上方，正准备闭上眼睛，突然心中柔软处被狠狠地戳弄，右手无名指不受控制地抽动了几下——他借着微弱的月光，看到与自己相距不过半尺的人抿了抿好看的唇瓣，晶莹的舌尖快速地伸出掠过下唇，又隐匿在两片柔软之中。
“欸，里面一点啦，要掉下去了……”也不知道是说给谁听的，明明离床沿还有两个手掌的距离，可林彦俊还是顺势往床内移了移，暗自收紧了些搂着某人的手臂。
这第一次的夜晚出奇地令人心安，尤长靖做了几个美美的梦后便很好地进入了良好的睡眠状态。这边闭着眼睛转了几下眼珠，眯着惺忪的睡眼准备向新的一日问候一声，才逐渐反应过来自己的处境。
脑袋还是比身体率先进入状态，他眨巴着眼睛把跟前的人来来回回打量了不下五次后，才确认自己是安全且不应该惊恐的道理。
可腰间异样的束缚感，以及过于温暖的环境还是让他倍感煎熬。不知道是动还是不动，可长时间一个睡姿着实需要活动下筋骨来缓解久卧的僵硬。
他看着清晨的曙光一点一点爬上那人宽阔的后背，把散落的长发镀上美好的色泽。终于还是探出手指，轻轻戳了戳那人精瘦的胸膛。即便非常谨慎地控制了力道和频率，尤长靖还是被林彦俊缓缓皱起的眉头阻止了动作，屏住呼吸，看着那人不耐烦睁开的眼睛。
“……几时了？”
弱弱地摇了摇脑袋，久未出声的嗓音带着点沙哑：“不知，许是快辰时了。”
“你饿了？”林彦俊并不是平白无故这样问，毕竟在某人的梦话中确是许多和食物相关。
“……嗯。”尤长靖明显听出那人语气里还是带着不悦的情感，可奈何视肚子比天重要的他还是诚实地点了点头。
“起来洗漱吧。”几番思想斗争后，林彦俊还是按捺下脾性，掀开被子，起身坐起来，“一会儿要去给娘亲请安。”
本来还迷迷糊糊想着吃什么早饭的尤长靖，瞬间就想把方才叫嚣着饿的胃抛弃，继续和周公谈天说地。
长廊——三夫人厢房
尤长靖梳洗完毕后，还没来得及吃早膳便被拉着去给自己的“婆婆”请安。新婚第一日身体抱恙让他逃过一劫，这下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虽说是名正言顺地去给长辈请安，可一路上遇到了什么婢女仆人的，他还是感觉脸颊生热，恨不得掉头就跑。
“哎……”心里想着诸多不顺心的事情，尤长靖没能控制住尴尬的情绪，却令走在前头的林彦俊闻声止住了步伐。
这边低头思忖着怎么才能早些吃上香喷喷的糯米团子的尤长靖，显然没能注意到前方的停顿，直直地撞上了某人转过来的胸膛。
“哎哟—”一张小脸整个皱在一起，眨巴着眼看向一脸无可奈何的三少公子。
“一会儿见了娘亲，你也别说话了，我做什么你跟着做便是，听明白了吗？”
“嗯。”
“你走我旁边，看着点路。”尤长靖踟蹰了一会儿，最后还是迈上一大步，和林彦俊并肩行走。余光瞥见那人宽阔的肩膀，紧张感又陡然升上一阶，埋着头，也不说话了。
长廊尽头是一个镂空边框的拱形圆门，再往里头走便是没有遮蔽的青石小路。路旁枝繁叶茂，野花丛生，此处倒的确是夏日修身养性的好地方，可见这个素未蒙面的“婆婆”还是很受老爷重视的。
林彦俊支退了守门准备通报的仆人，就带着尤长靖进了内屋。
率先看见林彦俊的是三夫人的近身丫鬟素月，微微欠了身，也没生长。那边正埋头刺绣的三夫人听到细微的动静，缓缓转过身来，见着心心念念的儿子，手头慌乱了几分。
“娘，前些日子儿被一些家务事缠身，今日二人特意来为娘亲请安。”
“委屈你了，快来娘这边坐。”边说着，素月已经搬来了凳子。跟在林彦俊后面的尤长靖微微抬头看了眼这位三夫人，旋即又低下了头，无言，只是作揖的手指暗自搅在了一起。
三夫人这下才看到这位儿子所谓的伴侣，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皱：“你且把头抬起来，我看看。”
尤长靖心间是无语言说的紧张，挣扎了许久才把埋在双臂间的头抬了起来，一双清澈的眸子对上来自另一方的目光——虽说长得标志的女子他见得不算少，可眼前这位夫人气质着实是优雅，如兰璞秀。尤其是那双眼睛，想来林彦俊能有此等相貌，大半是随了这位母亲。
本来还在为自己无法与二夫人抗衡，不得不将亲生儿子推向苦难边缘的三夫人也是被尤长靖的乖顺打动了几分，毕竟没有人会无端讨厌一个相貌优质的晚辈，连原本不太好的心理基础，也被打消了些。
都是无法选择的命运，谁还不是那个利益漩涡中抱着浮木的可怜人？
“嗯，尚可，彦俊啊…”
“娘亲，他大病初愈，你别让他站着了。”
“娘话未说完，你便如此焦急了啊—欸，孩子，坐我身边来吧。”
“谢过夫人了。”
尤长靖就这般不声不响地坐在那里，听着母子二人的谈话，心中不免泛起一抹苦涩，自己离家这么久，不知母亲身体如何，祖父是否平安。
大约半个时辰后，林彦俊拉着尤长靖向三夫人道了别，回了前院。
“我一会儿要去染坊，盯一下货物。你若在房内无聊，叫人陪你在付里转转，熟悉下位置也好。”
“那你何时回来？”
“午膳前。”
“好。”
看着林彦俊远去的背影，尤长靖转转悠悠寻觅着回去的路，不想，在长廊边看见一个衣衫不整，似乎还意识不太清醒。
本来想快步走过这边，可那人明明醉得不行可眼神甚好，极为无礼地叫住了尤长靖：“生面孔，扶本少爷去房里。”
原来这位就是晓怜口中的“公子哥”二少爷林渊程。还好尤长靖性情温良，也不想和喝醉酒的人纠缠不休，并没有理会，匆匆越过那人脚拦着的通道。
没有料到的是，这林二少爷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突然腾的起身，仗着自己脚长手长，一把就扣住了尤长靖的手腕：“你这个奴才怎么这么不知好歹，跪下！”
尤长靖见这人不分青红皂白蛮横无理，忍无可忍，右手双指并用力灌那双为非作歹的手的腕处穴道，直叫那人疼得倒吸一口凉气。
“二少爷，请你自重。而且，我也并非什么下人，没有听候你差遣的义务。何况你一个林府少爷，这般模样公然示众，实在有失名门风范。”
“呸！什么东西！敢和我说教，今天本少不打断你——”
“二哥！住手！”
“哟，什么风把林三少爷给吹来了。你二哥我管教管教人，就不用征求你的同意了吧。”林渊程从小就看不惯这个头脑聪慧的弟弟，更看不起那个亲爹从外面带回来的女人。只不过林彦俊在十岁时候生了一场大病，烙下了病根，才逐渐抢回一点“长子”的地位。
“他不是下人。”
“不是下人？难不成还是你内人不成？”
话一出口，林渊程就看到林彦俊的神色变了变。只是那股逼人的气势，似乎更盛了几分。这个成天咳嗽，弱不禁风的病秧子弟弟还从未让他如此不安，宿醉也清醒了大半。
转头又看了看被自己认作是下人的少年，穿戴整洁，也分明不是下人的打扮，愠怒中带着本分羞赧，瞬间便明白了二人的关系。
“嗟，原来这就是——能为我爹冲去霉运病灾的福星啊，啊？哈哈哈，是吗，三弟？”方才的不快被不屑鄙夷取代。他本来听娘亲说起要办喜事为爹冲喜的时候，分明想顺势把云如娶回家中。可没想到这是最后落到了林彦俊头上，还找蒯氏理论过。可直到听阴阳先生说，要找一个男人的时候，也是万分震惊的。
与他平日里玩得很好的一群纨绔子弟里，也不是没有好这一口的人。可从未有人提过要把同性伴侣带回家中，更别提明媒正娶做妻妾的。虽说他并不排斥这个，可一想到这种事情落到自己人头上，还是有些抑制不住的鄙夷讽刺。
“他久病初愈，不宜久站，二哥你也早些回去吧。”
“哟，这才几日，便维护有佳了。”林渊程看着林彦俊越来越冰冷的神色，还是不怕死地凑了到他耳畔，讥讽道，“我常听友人提及，这男人的滋味只消得尝一次，还要什么软玉温香~你说是不是？”
林彦俊垂在身边的手指攥成的拳头咯咯作响，随即是铺天盖地的咳嗽。尤长靖也是一惊，赶忙拉过人来，瞪了一眼林渊程，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看着两人远去的背影，林渊程低咒一声：“污秽。”
房内
“快来喝口水，真的要不是还有所顾忌，我真想给他点颜色瞧瞧，下作货色！”
林彦俊坐在桌边，还是紧绷着一张脸，倒是很快便不咳嗽了。
“你还好吗，那个——要去榻上歇息吗？”
“我一会儿还要去染坊。”
“这怎么行——”眼看林彦俊又要出门的样子，尤长靖下意识地就拉住了那人的手腕，“还是休息休息吧。”
“…… ……”
两人这般僵持了片刻，还是林彦俊先妥协了，动了动被抓住的手，示意尤长靖松开，径直走到了床边。
“那个，你的药在哪里拿的？我去要些来。”尤长靖因为方才的冲动耳根子又隐隐泛热，耐不住林彦俊直勾勾的眼神，迅速离开了屋子，还贴心地关紧了房门。
可他并没有立即离开门口，反倒是低头盯着门口的石阶约莫半盏茶的功夫，只因那个不算长不算短的手腕接触——以他多年的脉诊经验来看，林彦俊的身体不仅没有任何问题，似乎还有习武之人的气韵。
还有他为什么会调转方向突然回来，越来越多的谜团，让尤长靖逐渐感到不安……
——未完待续——
*战胜懒惰滚来更文了~
*两个人都有不可告人的小秘密，啥时候才会【坦诚相待】nei~
*想多加点两人独处的油腻腻情节
*最后还是，看文愉快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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